会议室的空调嗡嗡响，PPT上的销售数据红得刺眼。我用笔头戳着笔记本，
心思却在斜前方——林薇的座位空着，她的手机落在桌上，屏保是我俩在海边拍的合照，
她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陈默，发什么愣？」胳膊被撞了一下，是张浩。
他穿着熨帖的白衬衫，袖口挽到胳膊肘，露出手腕上那块看着就很贵的表。
大学时他是风云学长，篮球场上一跑，场边女生尖叫能掀翻屋顶。我那时候就跟在他身后，
帮他拎包递水，而林薇，是那群尖叫女生里最扎眼的一个，扎着高马尾，喊得比谁都响。
「没什么，」我低下头，「林薇去哪了？」「茶水间吧。」张浩笑了笑，
目光扫过林薇的空位，「晚上部门聚餐，一起去？我请客。」他话刚说完，
整栋楼突然晃得像筛糠。投影仪「砰」地炸开，玻璃碎片溅到张浩的衬衫上，洇出一小片红。
尖叫声里，我下意识去抓林薇的手机，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翻在地。后背磕在桌角，
疼得我喘不上气。眼前的一切都在转，同事们的脸变成模糊的色块，
最后被一道白光彻底吞了进去。***疼。不是磕碰的疼，是那种被砂纸狠狠磨过的疼。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泥地里，手背上全是小石子，血珠正往外冒。「陈默！」
林薇的声音变了调，我抬头一看，她穿着身宝蓝色的短裙子，腰上别着把小弩箭，
头发乱糟糟的，正被一个毛茸茸的大家伙追得乱跑。那东西跟藏獒差不多大，
灰棕色的毛纠结在一起，嘴里叼着根骨头，眼睛是吓人的黄色，直勾勾盯着林薇的腿。
「是红BUFF！」王强的大嗓门从旁边传来，他是技术部的胖子，
现在套着件黄色的硬壳衣服，举着个大锤子，看着像个圆滚滚的机器人，「游戏里的野怪！」
游戏？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握着一把粗木头做的弓，弦上还缠着根头发，像是林薇的。旁边，
策划部的孙萌蹲在地上哭，她穿了件粉色的袍子，手里攥着根亮晶晶的棍子，
胳膊上被那野怪抓了一下，衣服破了个洞，血正顺着胳膊往下滴，滴在泥地上，汇成一小摊。
「啊——！它咬我！真的在咬我！」孙萌的尖叫能刺穿耳朵。我这才看清，
那红BUFF的大牙真的陷在她胳膊里，口水滴滴答答落在她的粉袍子上，
烧出一个个小洞。这不是假的，我能闻到血腥味混着她身上的香水味，特别刺鼻。「孙萌！」
张浩提着把锈迹斑斑的剑冲过去，他穿了身银色的硬壳衣服，跑起来哐哐响。
他一剑劈在红BUFF背上，划开一道深口子，绿色的血喷了他一脸。「陈默！射箭！」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变成了后羿。可我的手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把箭搭上去，「嗖」
地射出去，却偏了，箭头擦过林薇的耳朵，钉在树上。林薇吓得蹲在地上，弩箭掉在泥里。
张浩立刻挡在她前面，剑对着红BUFF，眼睛却瞟了我一眼，那眼神，有点看不起人。
王强嗷嗷叫着举着锤子冲上去，红BUFF被惹急了，转身就扑他，
爪子一下撕开了他的黄色硬壳，在他肚子上划了道血痕。王强疼得骂脏话，
手里的锤子却没松，死死砸在红BUFF头上。这场架打得乱七八糟，
却又真真切切地疼。当红BUFF终于倒在地上，变成一道光没了的时候，
我们五个都瘫在地上，只剩喘气的劲儿。孙萌的胳膊肿得老高，伤口周围紫黑紫黑的，
她一边哭一边哆嗦，把那根亮晶晶的棍子抱得紧紧的，像抱着救命稻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薇的声音还在抖，她往张浩身边挪了挪，
肩膀都快碰到他的硬壳衣服了，「我们不是在开会吗？」「系统提示：新手教学模式开启。」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在峡谷里响起来，像用铁片子刮玻璃。
旁边的大石头上凭空出现一块大荧幕，上面映着我们五个人的脸。
「红队：后羿（陈默）、孙尚香（林薇）、亚瑟（张浩）、妲己（孙萌）、程咬金（王强）。
蓝队：韩信（赵磊）、貂蝉（周雪）、安琪拉（李娜）、庄周（吴浩）、吕布（郑凯）。」
荧幕上的名字，全是公司里的人。赵磊是销售部的，
上周还跟张浩因为抢客户吵过架；周雪是林薇的闺蜜，
老是在茶水间说我配不上林薇；李娜……我想起上周在楼梯间，看见她跟张浩抱在一起，
她的口红印在张浩的衬衫领子上，跟现在林薇衣服上沾的口红印一模一样。
「规则：赢的条件是推掉对方的水晶。这一局不算输赢，死了也没事。」那声音顿了顿，
像在磨一把钝刀子，「注意：所有感觉都是真的。」真的。孙萌突然开始吐，
她盯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血还在慢慢往外渗。
「我要回家……这不是游戏……我不玩了……」「别废话了！」
王强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他那黄色硬壳上的血点子看着像幅画，「没听见说没事吗？
死了也没事！总比在这儿坐着强！」他说着就要站起来，被张浩按住了。「等等。」
张浩的眼睛扫过我们，最后落在林薇身上，「那红BUFF的厉害你们也看见了，
蓝队那几个也不是好惹的。赵磊玩韩信阴得很，周雪上次团建赛玩貂蝉，杀了五个人。」
林薇立刻点头：「张哥说得对，我们得好好配合。」她说话的时候，
手指不自觉地蹭着张浩的硬壳衣服边儿，像在撒娇。
我心里突然像被红BUFF抓了一下，疼得慌。往红BUFF的老窝走的时候，
孙萌一直在哭，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手里的亮棍子被她攥得发烫。
王强骂骂咧咧地走在最前面，锤子在地上拖出一道印子。林薇和张浩走在中间，
不知道说什么呢，林薇突然笑出声，在这阴森森的峡谷里，听得人心里发毛。
「你不觉得他俩有点怪吗？」我凑到孙萌旁边，她的肩膀一直在抖。「谁啊？」
「林薇和张总监。」孙萌的脚步顿了一下，
眼睛躲躲闪闪的：「周雪上周跟我说……看见林薇半夜从张总监的公寓出来……」
我的心像被红BUFF的大牙狠狠咬了一口，疼得喘不上气。「前面有人！」
王强突然低吼一声，我们赶紧躲进草丛里。赵磊的韩信蹲在红BUFF的窝边，
白衣服上沾了泥，看着还是那么拽。周雪的貂蝉站在他旁边，粉裙子被风吹得掀起来一角，
露出白花花的腿，她正踮着脚跟赵磊说话，手搭在他肩膀上，亲亲密密的，像小两口。「操，
这对狗男女。」王强小声骂了一句。张浩的脸沉了沉，他拍了拍林薇的背，
「等会儿红BUFF出来，王强先上，孙萌控住貂蝉，林薇打输出，陈默跟我对付韩信。
」林薇立刻点头：「好，听张哥的。」红BUFF一出来，整个地都在晃。
这只比刚才那只还大，毛是红的，一睁眼就喷出火来，把旁边的草都烧糊了。「上！」
张浩喊了一声，王强举着锤子就冲了过去，「爷爷来会会你！」赵磊的韩信反应快得很，
长枪一挑就躲开了王强的锤子，反手就刺在他肚子上。王强疼得「嗷」一声，
黄色硬壳被扎了个洞，血顺着锤子把儿往下滴。「孙萌！」张浩又喊。
孙萌闭着眼睛甩出一道粉色的光，打在周雪身上。周雪尖叫一声，血条掉了一半，
可她马上就反击，粉色的花瓣带着刺刮过孙萌的胳膊，正好打在她刚才的伤口上。「啊——！
」孙萌疼得滚在地上，眼泪混着泥往嘴里流，「好疼……真的好疼……」我拉满弓射向赵磊，
箭被他用枪拨开了。张浩的亚瑟提着剑冲上去，剑光和枪影撞在一起，「哐哐」响，
听得人牙酸。「林薇！射韩信！」我喊道。林薇的弩箭却射向了红BUFF。
那野怪被惹毛了，转身就朝她扑过去。赵磊趁机一枪刺中张浩的后背，
亚瑟的血条一下子就快没了。「操！」张浩晃了一下，回头瞪着林薇，「**干什么？！」
林薇的手抖得厉害，弩箭掉在地上，「我……我怕射偏……」「废物！」张浩骂了一句，
剑刃划过赵磊的胳膊，可被周雪的花瓣缠住了，动不了。赵磊的枪又刺过来，
这次是冲我来的。我想躲，却被红BUFF的尾巴扫中腿，疼得钻心，
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枪尖离我的胸口就几厘米的时候，林薇突然扑过来推开我，
她自己却被枪尖划破了胳膊。「林薇！」张浩和我同时喊出声。林薇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血顺着她的胳膊流进宝蓝色的裙子里，像开了朵怪花。「陈默……你没事吧……」她看着我，
眼泪掉了下来。就在这时候，周雪的花瓣突然全落在林薇身上，赵磊的枪也刺了过来。
我眼睁睁看着枪尖刺穿她的肩膀，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嘴动了动，好像要说什么。
然后她就倒下了。红BUFF的火喷过来，燎到我的头发，烫得头皮发麻。
我想爬过去拉她，被赵磊一脚踹在胸口，肋骨像断了一样疼。「陈默！」
张浩的声音带着血味，他的剑已经断了，正用拳头打赵磊，「别管她！快跑！」
我看着林薇躺在地上，血在她身下铺开，红BUFF的爪子正要往她脸上踩。
周雪站在旁边笑，声音像指甲刮玻璃。然后，我也被红BUFF的爪子按住了。
后背像被扔进了开水里，疼得我眼前发黑。最后看见的，是张浩被赵磊按在地上打，
王强倒在红BUFF脚边不动了，孙萌还在哭，周雪的粉裙子沾了血，像朵烂掉的花。
***再睁眼的时候，我躺在一个发光的水池里。温乎乎的水漫过后背，刚才的疼没了，
就剩下点痒痒的。这就是泉水吧？我摸了摸后背，光溜溜的，好像从来没受过伤。「陈默！」
林薇从水池那头跑过来，她的胳膊和肩膀都好了，宝蓝色的裙子干干净净的，
就是眼睛红红的，「你没事吧？刚才对不起，我太害怕了……」「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我打断她。她愣了一下，眼睛躲躲闪闪的，「我……我不能让你死……」「是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还是怕张浩看见你不救我？」「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大了起来，
「陈默你别无理取闹！刚才那种情况，换了你你也怕！」「我不会。」我盯着她，
「至少我不会故意射偏，把队友往火坑里推。」林薇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她往后退了一步，
「你胡说！我没有！」「我都看见了。」我站起来，泉水顺着下巴往下滴，
「你射红BUFF不是怕射偏，是想让它去咬张浩，对不对？你早就知道他和李娜的事，
你恨他，又不敢说，就用这种办法报复。」上周在楼梯间，我除了看见张浩和李娜抱在一起，
还听见林薇在楼梯口哭，她说「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林薇的嘴哆嗦着，说不出话。
「系统提示：红队水晶被推掉，新手教学结束。」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又响起来，
大石头上的荧幕亮了，上面写着「游戏结束」四个大红字。孙萌和王强也在泉水里，
孙萌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眼神空空的，像个没人要的娃娃。王强靠在石头上抽烟，
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他的硬壳衣服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好像装着什么。
张浩从泉水里走出来，他的衬衫湿了，贴在身上，能看见后背的肉。他看都没看我，
直接走到林薇身边，「没事吧？」林薇摇摇头，往他身后躲了躲，像要他保护。
我突然觉得特别可笑。「系统提示：正式比赛要开始了。」荧幕上的字变了，
一行行红色的字像血一样流下来：「规则1：要打三局，赢两局的才能回家，
输的就永远留在峡谷，变成野怪。」「规则2：这局可以自己组队，一队五个人，
对面是电脑人。」「规则3：在里面死一次，就少活一年。一队输了，每个人都少活十年。
」「规则4：杀了对面的人，能拿到他的本事用一会儿，完成藏起来的任务，
能拿到新皮肤，穿上更厉害。」「规则5：所有感觉都是真的，疼是真的，
死的感觉也是真的。」孙萌突然尖叫一声，瘫在地上，「变成野怪？！少活多少年？！
这不是真的！我要回家！我妈还等着我吃饭呢！」王强把烟扔在地上踩灭，脸难看得很，
「妈的，来真的？」李娜和周雪他们也从蓝队的泉水里走出来，李娜的安琪拉法杖断了一截，
脸上带着伤，看见张浩就跑过来，「张总监，我们一队吧？我安琪拉打得准，能帮你。」
周雪也拉着赵磊的胳膊，「赵哥，我们肯定能赢，到时候就能回家了。」
张浩的眼睛扫过我们，最后落在林薇身上，「你想跟谁？」林薇马上抓住他的胳膊，
「我跟张哥。」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孙萌哭得更厉害了，「没人要我吗？
我会玩妲己的……我可以帮忙……」没人理她。李娜拉着张浩的胳膊撒娇，
周雪靠在赵磊怀里笑，王强蹲在地上玩手机——他的手机竟然还在，
屏幕上是王者荣耀的界面。我看着林薇，她正抬头跟张浩说话，泉水的光落在她脸上，
眼睫毛上的亮片还是晃眼，可再也不像星星了，像苍蝇的翅膀。「陈默，组队吗？」
赵磊突然开口，他嘴角翘着，「我知道你后羿玩得还行，跟我混，保你赢。」周雪马上瞪他，
「赵哥，带你他干什么？他肯定拖后腿。」「多个人多份力嘛。」
赵磊的眼睛在我和林薇之间转了一圈，像看笑话。我突然笑了，「好啊。」
至少赵磊坏得明白。不像有些人，一肚子坏水，还装得可怜兮兮的。「那我呢？」
孙萌小声问，「赵总监，能带我一个吗？」赵磊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王强突然站起来，
「我跟陈默一队。」他看了孙萌一眼，「你也来吧，总比被野怪吃了强。」孙萌马上点头，
眼泪还挂在脸上，却露出点笑。组队刚完成，峡谷就开始晃。泉水的光越来越亮，
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惨白。我最后看了一眼林薇，她站在张浩身边，低着头，
林薇张浩赵磊全文阅读最新 林薇张浩赵磊小说目录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