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白马湖国家湿地公园日前传来重大发现：综合科考人员前不久记录到一只青头潜鸭与白眼潜鸭的杂交个体，该个体正与白眼潜鸭群体共同活动。更令人振奋的是，6月4日，研究人员在同一区域观察到白眼潜鸭带领幼鸟活动，首次证实了白眼潜鸭在淮安白马湖的繁殖行为。这一连串的发现为全球极度濒危物种青头潜鸭的野外繁殖研究提供了关键线索，也让“青头潜鸭是否已在白马湖建立繁殖种群”成为亟待解开的重要命题。
青头潜鸭作为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我国种群仅约2500余只，其生存状况直接反映湿地生态健康水平。历史上，它们每年10月抵达淮安越冬，停留至次年2月北返。此次在5月底观察到青头潜鸭杂交个体，又在6月初记录到白眼潜鸭繁殖后代，打破了淮安地区潜鸭仅为冬候鸟的传统认知。
“野生鸟类亚成体本就难得一见，更不用说在非传统繁殖地记录到杂交个体了。”淮安湿地与野生动植物保护协会副会长余星翰表示。2024年11月，该协会曾在白马湖记录到3只青头潜鸭亚成体（2雄1雌），当时就被视为研究种群动态的重要证据。而此次夏季的发现更为罕见，暗示部分潜鸭可能已改变迁徙习性，将白马湖作为繁殖家园。
白马湖能吸引青头潜鸭等珍稀物种驻足，与其十余年系统性生态修复密不可分。拆除围网养殖，清淤主要入湖河道，恢复自然水系连通，实现退圩还湖；种植芦苇、菖蒲等水生植物，构建浅水、深水和生态岛等多层次生境，完成植被重建；水质从劣Ⅴ类提升至Ⅱ-Ⅲ类，透明度超50厘米……这些努力使白马湖湿地维管植物从2015年的151种增至316种，鸟类从131种增至223种。2022年冬季，白马湖被正式列为青头潜鸭重要越冬地。
余星翰认为，此次发现对青头潜鸭保护具有三重意义：提供繁殖地南扩证据，此前青头潜鸭繁殖地主要位于东北，近年逐渐南扩至华北与华中，白马湖若被证实有繁殖种群，将是其分布南界的重大突破；提供杂交研究的活体样本，杂交个体为研究青头潜鸭与近缘种的基因交流提供珍贵材料，对理解物种演化与适应机制至关重要；提供生境管理参照，表明白马湖的湿地生态系统具备支持部分潜鸭完成完整生命周期的能力。
目前，淮安白马湖湿地管理处已加强对该区域的巡护管理，避免人为干扰。余星翰介绍，潜鸭生性敏感，无人机拍摄或近距离惊扰会严重影响繁殖成功率。未来他们将结合红外相机监测等技术，确认青头潜鸭是否已在本地繁殖。随着观测数据的积累和分子生物学研究的介入，白马湖湿地正成为解开青头潜鸭繁殖生态之谜的关键地点。
通讯员 苏小环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曹卢杰
校对 盛媛媛